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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この声がなくなるまで(最終話使用)(笑)

 

 

 

四、直到沒有聲音為止……


  「對剛君而言,相方是怎樣的存在呢?」
  「相方嗎?」
  「是的,兩位總是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呢。」
  「相方啊…對我來說不只是相方呢…」手指無意識的捲著髮梢,嘟噥的聲音帶著笑:「妳有沒有甚麼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呢?」
  「欸?我嗎?」
  「FUFUFU…嚇到妳啦,真抱歉呢,」淘氣的笑著,修得細細的眉毛伴著閃耀著光芒的眼睛一並溫柔的笑著-或許是連本人都沒發現是多麼讓人怦然心動的眼神,那樣的笑著。

 

  「請忘掉我剛剛說的東西,我們繼續。」

 

 

 

  是不是哪個地方出了甚麼錯呢?
  不,就算是真的出了錯,責任也不能夠完全怪在自己身上吧。
  要怪,至少那個人也要負點責任…或者該負大部分的責任。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呢?
  有甚麼人能在那麼溫柔又感傷的眼神注視下,還能夠說服自己說:啊,只是朋友的關心;有甚麼人能在那麼柔軟又包容的微笑綻開時,還能告訴自己說:這個人跟我只是感情還不錯的相方;有甚麼人能在被那個人擁抱之後還可以覺得世界平靜如昔不生婆娑?

  其實,自己眼中的世界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雖然自己改變髮型從來就只是照著當時的心情走,但不可否認,那人輕輕的一句:「留長吧,我想看你留長。」的的確確有些助長自己把頭髮留長的念頭。

  髮梢剛蓋過耳際的時候,一次在樂屋裡他突然靠了過來,鼻尖輕輕抵著自己的肩頭低聲說了一句好香-那是從自己不再主動在樂屋裡和他說話以來,第一次他主動靠了過來說話。然而漲紅了臉之際,更讓自己不悅的是燈光下他明顯尖削下去的臉頰,以及遮瑕膏和粉底也蓋不掉的黑眼圈。他伸出手指捲著自己的髮梢,好像很有興趣似的,一下一下慢慢的捲著,瞇起眼睛的樣子更像貓。看著他那麼放鬆的表情,好像捲著自己的髮梢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一樣,低垂的眼是漂亮的弧形,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和著溫暖的鼻息他慣用的香水一點一點逐漸把自己淹沒。

  好像被那香氣擁抱著一樣。
  但事實上也是。

  即使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曾這麼靠近,一旦距離拉近了,身體的自然反應很誠實的表現出意識的主人原有的反應-靠上那個單薄又不甚溫暖卻無比熟悉的胸膛,緊繃的身體跟著放鬆了下來。

 

  -終究還是啊…非得是這個人嗎?

 

  他有點苦澀的笑了出來,覺得自己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繞了好大一個圈子,花了無數的力氣結果還是徒勞無功。

 

  不能喜歡,最後卻還是喜歡上了,自己的相方,堂本光一。

 



 

  也許連光一自己都沒有發現,但剛卻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光一對自己的感情已經遠遠超出了「相方」或者是「親友」這樣的範圍。呼喚的聲音太甜膩、凝視的眼神太濃密、微笑的時候太寵溺、擁抱的時候太靠近……感情太好是最大的致命傷,那會讓人誤解,連自己也會誤解。所以當剛察覺到光一對自己的感情超出警戒線的時候,他做的決定是偷偷跑去跟Johnny桑申請換宿舍。兩個人之中總是要有一個人是冷靜的,也許光一只是跟自己在一起太久了,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他們又可以恢復到像小時候那樣單純。十七歲的堂本剛這麼以為。

  

  而以為,常常事與願違。

 

  光一搬出去後沒多久,那場讓他第一次感覺到愛的快樂與苦痛的戀情像夏日的雷陣雨一樣轟然而來,他看著她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臉然後吻著,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這份秘密的快樂壓抑不住,必須找個人來分享,那個當下光一的臉閃過眼前。

 

  後來他失去了的不只是女孩,一部份的對人的信任,一部份的愛,一部份的自己之外,或許連光一也在其中。

 

 

  好長一段時間他跟光一保持一種幾乎是冷淡的關係,並不是感情變得不好,只是…暫時對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性有些厭倦了。非工作的場合不主動開口也不主動靠近,相方打來的電話大抵而言是不接的,心想,距離一旦拉開了或許就會發現那個男人其實跟身邊所有的人一樣偽善且虛假。

  即使是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同吃同睡、甚至差一點點就快要介入自己單純的感情生活、說著我會保護你的那麼天真的話的傢伙-剛也覺得無法信任。

 

  但為甚麼光一還可以對自己那麼溫柔呢?
  剛不懂。
  溫柔到簡直愚蠢的程度。

 

 

 

 

  其實前不久有過一段小小的、愜意的約會時光,對象是來過自己節目幾次的女藝人。因為談得來所以在工作以外的時間,曾經一起出去吃過幾次飯,也開過車子載著她兜過風。

  白皙的小小的臉上鑲著一雙貓也似的、長長的深邃眼眸,笑的時候眼角帶點笑紋;走路有點駝背而且快,聊天時講話快些會大舌頭,怕燙,吃鯛魚燒喜歡從餅皮外圍小口小口的咬起,喜歡有氣泡的飲料,連喝礦泉水也一定要買有氣泡的……一切一切,透過她映照出來強烈的既視感分明就是那個人。

  其實自己才是一直逃避的那個。

 

 

  還來不及接受這個有點慘烈意味的現實,某個下午踏進樂屋竟然發現慣性遲到的傢伙竟然衣著整齊的早到且一副就是等在那兒的樣子。
  「唷!意外啊光一先生。」
  笑著把包包放下,卻不意的看見一抹複雜的苦笑浮上那張總是帶點淡漠味道的臉。

 

  「怎麼了?」 抽出台本安適的窩在自己的那一方角落,剛等著回話卻等到好長一段靜默。等到他抬頭,光一正好低下頭,陽光映照著褐色的髮絲-女孩也是這個髮色啊……

  「剛啊,」抓抓頭,有點乾的聲音響起:「下次也找我吃飯吧,嗯?」

  「甚麼啊…這陣子整天黏在一起不膩啊。」

  沒多想,剛低頭看自己的台本,相方的問話向來事出有因,只是他那時沒想到,就在前一天晚上事務所緊急打了電話把相方找去,丟在會議桌上一包照片全是狗仔跟拍自己跟女孩吃飯的成果,臉上的表情拍得清清楚楚想賴也賴不掉。

  上層的意思,大約要光一來跟自己提一下注意言行。後來他知道整件事情經過一把火上來,不知道是因為被跟拍了,還是因為有種秘密被揭穿的難堪。

 

 

  光一臉上那抹複雜的苦笑怎麼揮也揮不掉,還有那句乾乾的下次也找我吃飯吧,簡直詛咒。

 

 

 

  總覺得像掉進梅比司環一樣的圈套裡,怎麼走最後總會回到原點,怎麼走,最後才發現原來不是那個人就不行。

  那個人現在還是一樣的心情嗎?

  如果不是,就有點麻煩了呢……

 

 

 

 

  年末,例行性的跨年晚會,這陣子逐漸成為自己煩惱中心的相方先生竟然一反常態的high tension,甚至在跳舞的時候以異常帥氣的姿態一個滑步跪在自己身前宛然求愛。當剛低下頭時,光一的眼神卻迅速的轉開,笑得燦爛的臉因為那瞬間移開的眼神顯得有點微妙。

  光一的情緒特別高漲的時候只有兩種狀況,一種是真的開心,一種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之後的逞強。剛不知道這天他是哪一種,但他希望是前者。只是當晚會最後結束前他竟然在舞台上迅速的靠近自己後輕輕吻了臉頰,當下把剛嚇得連忙走開想掩飾心裡的不安。

  這傢伙到底在幹甚麼?生放送啊他到底在想甚麼?

  笑得傻傻的臉上看不出異狀,但剛知道沒有這麼簡單。

 

 

  晚會後的慶功是少不了的,但窩在保母車上等得快不耐煩了卻不見光一下來,剛有點急了。

  「我上去看看,光一先生搞不好忘記帶機油進廁所了。」

 

 

 

  繞過長廊,還沒走到樂屋先碰上了長瀨。
  「欸欸來得剛好,給。」
  「啥?」
  伸出手,接過的是一串鑰匙。

  「剛才在桌子下面撿到的,問半天都不知道是誰的,我看那鑰匙圈大概也只可能是你的吧。」

 

  -自己一直很喜歡的,北斗神拳的拳四郎的鑰匙圈。

  跟記憶裡某一天,某個畫面重合了起來。

  不是自己的,但剛知道是誰的。

 

  「等等見啊!」

  把長瀨爽朗的聲音丟在身後,剛加快腳步走回樂屋。



  光一背對著門低頭趴跪著,好像在找甚麼東西。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頭,看見是他先愣了愣,然後有點尷尬的笑著:「抱歉抱歉,我找個東西,等很久了嗎?」
  「還以為你在廁所出不來呢。」
  沒回應,低頭彷彿找得很專心的樣子,他心裡一動。

 

  並不是很多年前,樂屋裡,方桌兩頭,光一把鑰匙放在桌上的樣子他還記得。
  為甚麼還留著呢?

 

 

  「小光,你在找這個吧?」

  喊出那個許久沒叫的暱稱時,他看見光一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才回頭,看到他拿在手上的鑰匙圈時皺了皺眉,微微側著頭,然後微笑。
  那個微笑讓剛左胸拉扯似的疼痛起來。
  灰敗的、像哭一樣的笑。

 

  光一沒有接過鑰匙,而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也好,本來一開始就…也是、在你手裡了…」
  「剛啊,幫我丟了吧,我不要了。」
  「人總是要往前走的,你也是,我也是。」

 

 

  不要了嗎?

 

 

  「堂本光一你這話甚麼意思?」
  「那個、女朋友啊…你要好好珍惜啊,先走了。」
  

  像是一刻也不想多停的,光一邁開步子,拉開門要離開的那一刻,從身後伸出的手硬是把門重重的關上。


  光一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原本是要給我的不是嗎?」
  「…你還記得啊。」
  「為甚麼不要了?」
  「……」
  「放在身邊這麼久,為甚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
  「……」
  「喜歡了這麼久,為甚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
  「……」
  「為甚麼要等到我發現我從頭到尾喜歡的就只是你,才說不要了?」

 


  不穩的氣息,哽咽的聲音,剛不想哭但是眼淚控制不住。
  按在門板上的手臂顫抖著,如果光一想要拉開門他是阻止不了的。

  

  是報應吧,逃避問題又任意傷害光一的自己,自以為是的自己,被光一依賴的同時其實也深深的依賴光一的自己,活該。

 

 

  慢慢的,光一轉過身。
  看著他,然後伸手抹掉他的眼淚。

 

 

  「噓,不要哭了。」
  「剛如果想要,就是你的了。」

 


  挺拔清朗的眉目,不知何時刻印上了早熟的風霜。
  那是他實踐諾言的代價吧。

  我會保護剛的。

 

 



 

  剛伸出雙手環住眼前的男人,然後吻上,一次又一次,像是要彌補過往歲月的錯過與遺憾,一切一切。

 



 

 

 

  你有沒有甚麼絕對不能失去的東西呢?

 

 

 

  對我來說,答案只有一個。

 

 

 

  就是身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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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